美墨边境是如何给托霍诺奥哈姆民族带来麻烦的

　　

　　

　　CNN记者:凯特琳·斯蒂芬·胡、大卫·卡尔弗、诺玛·加莱安娜和埃维利奥·孔特雷拉斯

　　圣米格尔门，托霍诺奥哈姆国家(CNN)——当我们进入亚利桑那州托霍诺奥哈姆国家保留地的一个破旧的帐篷时，温度计达到了华氏111度。树荫下躺着十几个神情恍惚的家庭，很多都带着小孩。一个神色紧张的两个孩子的母亲来回踱步。

　　他们走了五个小时才到这里，又等了一整天。但他们看着我们——以及他们正在侵入的部落显贵——只是带着轻微的好奇。他们是寻求庇护者，在寻找美国边境巡逻队的绿色制服，这样他们就可以自首了。

　　托霍诺·奥哈姆民族的首领维伦·何塞主席考虑向他们讲话，然后转身走开了。“这不是国家可以解决的问题，”他说。“除了我们为他们的旅程祈祷之外，我对他们说的任何话都无关紧要。”

　　托霍诺奥哈姆人(Tohono O 'odham)，即“沙漠之民”，已经在索诺兰沙漠生活了数千年，他们祖先的家园从现在亚利桑那州的皮马县一直延伸到墨西哥的科尔特斯海。

　　现在，美墨边境将这些土地分割开来，一条62英里长的低矮金属栅栏在古老的仙人掌和联邦印第安保留区的南部边界之间编织而成，也是美国的边缘。

　　托霍诺奥罕人不承认这条边界;注册会员说自己的语言，住在两岸，来回旅行。但在从墨西哥越境进入美国的移民数量达到创纪录水平，以及如何处理这些移民引发激烈的政治风暴之际，这一问题已变得不容忽视。

　　在托霍诺奥哈姆(Tohono O 'odham)广阔的保留区开车数英里，除了自由放养的牛群，你可能不会遇到任何人。但几十年来，移民和寻求庇护者，向北的毒品走私者和向南的武器走私者，以及美国边境巡逻人员在这里的岩石地形上无休止地追捕。

　　所有这些交通对环境造成的损害是显而易见的;被丢弃的衣服、垃圾、尿布，甚至身份证都排满了边境。

　　去年12月，在最近的过境高峰期间，数千名寻求庇护者在美国领土上露营，在等待被捕时焚烧保留地的野生豆科树取暖。乔斯告诉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看到移民留下的折断的树枝、成堆的废弃塑料瓶和人类粪便，让部落感到心碎。

　　何塞在接受CNN采访时表示:“你会同情这些移民等等……但另一方面又会说，看看他们给我们造成的破坏……看看他们留下的垃圾。”

　　董事长和亚利桑那州州长凯蒂·霍布斯去年联名致信联邦政府，要求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CBP)增加人员和资源，以应对这一激增。但是这个国家长期依赖联邦政府来管理边境，这意味着用部落主权来换取安全是一种不稳定的交易。边境警察与成员发生了暴力冲突，潜在的边界墙的想法在这里被视为一种嘲弄——对土地本身的破坏。

　　“我们想要的只是安全回到我们的传统家园，我们的圣地。毒品活动，移民活动会一直持续下去。我们被夹在中间，”何塞说。

　　沙漠中的陌生人

　　根据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网站的数据，托霍诺奥哈姆保留地是亚利桑那州图森地区的一部分，也是美国最繁忙的移民地区之一，无论是逮捕越境者还是缉获大麻，都是如此。

　　在广袤的保留区，部落与CBP密切合作，为检查站、前沿行动基地、监视基础设施提供土地，并派出由土著领导的特别小组调查和追踪毒品走私。国家表示，它每年平均花费300万美元来协助边境安全。

　　不过，一直都有陌生人走进保留区。

　　住在村子里的61岁的安妮特·马蒂亚(Annette Mattia)说，在距离边境只有15分钟步行路程的南部小社区梅纳格斯坝(Menagers Dam)，人们跑来要水或电话，还有人直接冲进人家的厨房，洗劫他们的厨房。一些托霍诺奥哈姆民族的成员为移民提供水和食物，而另一些人则不敢这样做。她说，一些成员自己也参与了走私活动。

　　“我们总是打电话给(边境巡逻队)，因为我们住的地方是一个茂密的地区，那里仍然有树木和其他东西。那里就像是走私者的入口。你可以在我们的院子里和小树里散步，你会发现走私者使用的拖鞋，或者他们的迷彩服，”她说。

　　尽管如此，看到边境巡逻队的卡车和直升机出现在保留区，以及特工的频繁询问，也让许多美国居民感到愤怒。

　　“如果你决定到山里去一天，如果你想摘仙人掌果实，或者从沙漠里获取材料，边境巡逻队就会在那里，他们会盯着你:‘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为什么在这里?’，”安妮特·马蒂亚告诉CNN。

　　“你知道，这是我们的保留地。这是我们的国家。如果我们想打猎，我们就可以去打猎;如果我们想采集，我们就可以采集。”“他们在这里是因为边界在这里。”

　　致命的风景

　　它占地280万英亩，很容易想象在这个沙漠保留地迷路。巨大的岩层是唯一的地标，矗立在点缀着干灌木和仙人掌林的低平原之间。

　　许多越过这里的移民从来没有活着出来;据当地组织“人道边界”(Humane Borders)称，自2000年以来，在托霍诺奥哈姆保留地发现了至少1650具尸体。该组织与皮马县法医办公室合作，追踪死亡人数。

　　根据人道边界组织的数据，去年在保留区发现了81具尸体。根据人道边界的地图，到目前为止，在2024年，这里已经发现了10具尸体，都是在圣米格尔走廊发现的——我们在同一条路线上遇到了几十名带着孩子的人。

　　大多数，但不是全部，在干旱的沙漠中变成了骷髅。今年5月，一名身份不明的男子在靠近边境的地方被发现时“血肉丰满”——根据县法医的报告，他在被发现的一天内死于高温。今年2月，一名22岁女子的尸体在巴博基瓦里峰山脉被发现;法医认为她是钝器伤的受害者。

　　夏季是过境最危险的时期。但是，CBP发言人告诉CNN，尽管在这炎热的几个月里，穿越索诺兰沙漠的移民在历史上放缓，但今天的情况已不再如此;人贩子以承诺在美国提供庇护为生意，现在为了利润最大化，他们全年都在推动移民通过边境。

　　尽管存在风险，但对贩运者的需求很高——移民可能并不总是理解这一点。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的一位发言人告诉CNN，自疫情爆发以来，逃离经济停滞、气候变化、犯罪和威权政府的人们纷纷涌向美国南部边境，几乎所有这些旅程都是由犯罪集团提供的。

　　“没有人再自己过河了，”这位发言人告诉CNN。他证实，卡特尔对边境地区的控制已接近完全;试图在不付钱的情况下穿越沙漠的墨西哥一侧进入美国是另一种死亡方式。

　　移民往这边送，毒品往那边送

　　今天，面对大量的寻求庇护者，边境巡逻队的日常工作往往以人道主义告终。根据该机构在网上发布的统计数据，在图森区，边境巡逻人员每周进行数十次救援，并经常在沙漠中治疗脱水或受伤的移民。

　　更常见的情况是，特工们只是把寻求庇护者的家人从荒凉的边境送到内陆的拘留中心，在那里他们礼貌地等待着被逮捕——一名特工把这项任务比作保姆或优步司机的烦恼。

　　一些人带着怀旧之情描述了几十年前他们工作的狂野西部版本，在一个戏剧性的景观中追捕毒贩。

　　“在那些只有带着大量毒品的单身男性的日子里，这很危险，但也有点令人兴奋，”这名特工说。由于没有获得公开发言的许可，他要求匿名。

　　“确保边境安全。我们不需要照看孩子。我们在山上搞毒品什么的，追捕枪支贩子，毒品贩子。但现在是妈妈和婴儿。它糟透了。没人想和妈妈和孩子打交道。”

　　边境巡逻人员和国家联盟成员说，移民是全国关注的焦点，他们经常被用来分散保留地执法人员的注意力。贩毒集团将大批人引向偏远地区，这些地区既困难又耗时，对旅行者来说也更危险，而走私者则背着装满毒品的背包走另一条路。

　　“贩毒集团希望移民越过农村地区，把我们拉走，这样毒品和其他东西就可以在我们忙的时候通过……你必须开30到40分钟的车去那里，接他们，再开30到40分钟的车回来。”你没有时间去追赶三四个背着背包在沙漠中行走的人，”这位特工告诉CNN。

　　与这些地区不同，城市过境地区的巡逻往往比沙漠荒野更严密，而且更有可能被高耸的钢铁屏障所阻挡。

　　迈克·威尔逊是托霍诺·奥哈姆民族的一名成员，多年来一直在为居留地的移民送水，在人权圈名声大噪。他说，居留地的许多死亡都是可以预料到的。

　　在最近出版的回忆录《你站在哪一边?》威尔逊指责美国的边境威慑政策——在城市过境点阻止非正规移民——导致寻求庇护者进入托霍诺奥哈姆土地和最危险的沙漠地区。

　　该策略起源于20世纪90年代，其中包括一项计算，即危险跋涉造成的死亡将阻止未来的移民。自那以后，非法越境的人数有所上升。

　　安全与主权

　　去年，安妮特的哥哥雷蒙德·马蒂亚(Raymond Mattia)在家中被一群边境巡逻人员开枪打死，人们对边境的不满达到了顶峰。与移民无关——他们本应支援当地托霍诺奥哈姆警察局，该警察局正在调查接到两声枪声的911报警电话。

　　从探员随身携带的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显示，他们的手电筒在黑暗的亚利桑那州沙漠中投射，断断续续地照亮了附近的仙人掌和低矮的灌木，寻找该地区的动静，然后注意到这位58岁的手无寸铁的老人站在他的前院。按照探员的命令，他把手从口袋里抽出一部手机。他们立即开始射击。

　　“我以为他们在对非法移民大喊大叫，”她回忆说，并形容他们的态度是“兴奋起来，准备狩猎”。“他们拿着手电筒疯狂地乱晃，互相大喊大叫，我当时就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我意识到他们要去雷的家。”

　　目前还不清楚雷蒙德·马蒂亚是否是他们要找的人;事件发生后，当局没有提出指控。

　　但在2022年最高法院的一项裁决给予联邦特工广泛的法律保护，使其免受过度使用武力的指控后，让边境特工承担责任变得越来越困难。

　　“我知道他们来这里是为了保护边境:为了恐怖分子、移民和走私者。但是当他们来到保留区射杀一个在家的美国原住民时，他们应该对这种行为负责。”安妮特·马蒂亚说道。

　　在去年的一份声明中，何塞批评了美国检察官不起诉的决定，他将马蒂亚的死与边境管理的更大失败联系起来。

　　他写道:“美国政府拒绝制定合理的边境解决方案，给奥哈姆和其他边境社区带来了不必要的困难。”“当政客们浪费时间讨论隔离墙和其他无效和分裂的想法时，我们的人民受到迫害，在这种情况下，被联邦特工杀害。”

　　奥巴马认为，联邦政府在边境问题上的做法过于注重维持一条假想的界线，并在政治上得分。他对国会未能找到一个更大的、两党合作的解决方案表示失望。最近几周，这一解决方案导致拜登政府转而依靠行政命令。

　　“我们为什么要保护边境?”我们要保护环境。我们想要保护人民。我们想要保护这里的社区。”他说，这是他从民族长老那里得到的授权。

　　他表示，美国应该做的是专注于“戒除毒品习惯”，以减少对走私毒品的需求，并为经济移民拓宽可持续的移民途径，让他们来美国、工作并最终离开。

　　尽管如此，只要移民继续来到这里，边境巡逻队也会来。部落政府已经明确表示，希望联邦机构处理眼前的危机。为边境巡逻人员提供睡眠和生活场所的新建筑目前正在保留区建造。

　　站在半山腰的边境上，低矮的柱子标志着边界停止了，岩石和干燥的灌木在美国和墨西哥之间无缝流动，何塞清楚地站在自己的红线上:虽然很多事情都不在国家的控制范围内，但他将抵制任何形式的边界墙——自特朗普政府以来，这个前景一直困扰着这个国家，随着前总统的连任竞选，这个前景再次出现。

　　在他看来，第一次移民潮始于普利茅斯岩。他说:“如果有一个时代需要修建一堵墙，那应该是500年前。”

　　CNN的Rachel Clarke在亚特兰大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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