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她的病是在一个关键时刻被发现的,当时一系列新药和其他治疗方法——包括那些利用人体免疫系统的疗法——开始将一种曾经致命的癌症转变为许多患者可以控制的慢性疾病。这些治疗骨髓瘤的方法是不断发展的精准医学领域中的许多方法之一,精准医学利用患者肿瘤和遗传学的信息来设计治疗其他癌症的新疗法。
“30年前,多发性骨髓瘤相当于被判了死刑,”多发性骨髓瘤研究基金会(multiple myeloma Research Foundation)的创始人凯西·朱斯蒂(Kathy Giusti)说。她是1996年被诊断出骨髓瘤的幸存者,受益于这些早期的药物进步和干细胞移植。“今天,它是最可治疗的癌症之一。人们的寿命越来越长,希望越来越大。我本来应该活三年,但我已经活了快30岁了。”
专家说,除了新的治疗方法,现在还有十几种新药可供骨髓瘤患者使用,这些药物既有已获批准的,也有正在临床试验中的。“前景曾经非常糟糕……因为骨髓瘤对典型的化疗反应不佳,”国家癌症研究所淋巴细胞恶性肿瘤分部的助理研究医师伊丽莎白·m·希尔说。
这一进展始于21世纪初,“当时我们开始针对骨髓瘤的生物学特性进行治疗,”希尔说。“从那以后,这个领域爆发了。现在,在诊断时,(统计数据显示)大多数人能活8到10年,这可能被低估了,因为数据落后于我们的水平。”如果进展继续下去,“我们可能能够以一种人们可以正常生活的方式控制多发性骨髓瘤,”她补充说。
坦帕综合医院癌症研究所的骨髓瘤专家Ivan Borrello说,有些人可能已经接近这样做了。他说:“我有些病人已经跟踪了20年。”
多发性骨髓瘤是一种浆细胞癌,浆细胞是血液中产生抗感染抗体的白细胞。在骨髓瘤中,细胞生长过度,挤占了骨髓中产生红细胞、血小板和其他白细胞的正常细胞,导致受影响的骨骼疼痛。多发性骨髓瘤起源于骨髓,并可扩散至全身
患多发性骨髓瘤最重要的危险因素是年龄。这种癌症很少发生在45岁以下的人群中。根据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的数据,男性比女性更容易患这种疾病,黑人的发病率是白人的两倍多。美国癌症协会(American Cancer Society)估计,今年将有35730例新确诊病例,约12590例死亡。
50多年来,骨髓瘤的主要治疗方法是化疗药物美法兰和类固醇。据梅奥诊所的骨髓瘤专家S. Vincent Rajkumar说,20世纪90年代末的一项试验发现,在没有其他治疗选择的患者中,沙利度胺在治疗骨髓瘤方面“非常有效”。2006年,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批准将其与类固醇地塞米松联合用于新诊断的骨髓瘤。
(沙利度胺是20世纪50年代末作为镇静剂在国外上市的同一种药物,在怀孕期间服用沙利度胺的妇女所生的婴儿会出现出生缺陷。当时它没有在美国获得许可,尽管在20世纪90年代,它被“重新利用”,并被批准用于治疗某些癌症、晚期麻风病和其他疾病。)
在沙利度胺之后,更多的药物相继问世,包括更有效、副作用更少的新型沙利度胺。最重要的是,2003年使用了一种叫做蛋白酶体抑制剂的新药,它可以防止癌细胞摆脱旧的蛋白质,从而用新的蛋白质代替它们;随着旧蛋白质的堆积,癌细胞就会死亡。最初,蛋白酶体抑制剂用于药物治疗后复发的骨髓瘤患者,但现在它们已成为新诊断患者的一线治疗药物之一。
2015年,一种更新型的药物——首个单克隆抗体——daratumumab被批准用于治疗骨髓瘤。它通过与癌细胞上的特定靶标(在这种情况下,是一种已知的CD38抗原)结合,直接靶向骨髓瘤细胞,并使其无害。
“总之,这些变化将骨髓瘤转变为一种更慢性的恶性肿瘤,中位生存期增加了一倍以上,”Rajkumar说。
Robert Orlowski是德克萨斯大学MD Anderson癌症中心淋巴瘤/骨髓瘤和实验治疗部门的医学教授,他说,根据他的经验,现在的寿命大约是10到15年。他承认,对于60岁或更年轻的患者来说,这似乎不太令人鼓舞。他说:“但我告诉人们,我们有很多新药和疗法正在开发中,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会用更有效的疗法取代效果较差的疗法,它们的预后会得到改善。”
目前,对新确诊患者的初始治疗通常是三种药物的治疗方案,包括一种蛋白酶体抑制剂,一种免疫调节剂(一种来自沙利度胺类药物)和类固醇地塞米松。然而,许多临床医生在许多情况下也增加了第四种。“在过去的几年里,有证据表明,加入第四种药物,抗cd38单克隆抗体,可以加深和延长最初的反应,”Hill说。
干细胞移植通常遵循最初的药物治疗方案。这是一个艰巨的过程,可能有风险。临床医生从患者自身的血液中提取干细胞,并在患者接受高剂量化疗以杀死癌症期间保存这些干细胞。保存下来的干细胞随后被送回体内,并开始产生新的无癌血细胞。因为这个过程基本上消灭了旧的免疫系统,病人必须在之后接受重新免疫,包括所有儿童疾病。
“干细胞移植仍然是护理的黄金标准,特别是对年轻患者,”博雷洛说,并补充说:“截止年龄应该是70岁,但这是一个‘生物学’70岁,这意味着健康的老年患者仍然可以接受干细胞移植。”这种干细胞移植治疗骨髓瘤并不新鲜;博雷洛说,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一种需要从病人身上提取骨髓并重新注入的方法就开始使用了。从那以后,新技术使得从血液中获取干细胞不再需要直接从骨髓中提取
在过去的几年里,对于那些复发四次或更多次的人,也有更多的选择。从2021年开始,FDA批准了几种新药,属于两类新疗法:CAR - t细胞疗法和双特异性抗体。
在CAR - T细胞疗法中,患者的T细胞(一种免疫系统细胞)从血液中取出,然后在实验室进行基因改造,与患者血液中的特定癌细胞结合并杀死它们。
双特异性抗体是在实验室中制造出来的,在与T细胞结合的同时与癌细胞结合,这是一种促使T细胞摧毁癌细胞的结构。就在去年秋天,FDA批准了一种双特异性抗体teclistamab的使用,此前在反复复发的患者中进行的临床试验取得了令人鼓舞的结果。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的希尔称其为“早期治疗失败的患者的游戏规则改变者”。
纪念斯隆-凯特琳癌症中心骨髓瘤服务主任、teclistamab研究的作者之一萨阿德·乌斯马尼(Saad Usmani)对此表示赞同。尽管CAR - T和双特异性药物仅被批准用于复发患者,但他正在对新诊断为多发性骨髓瘤的患者进行临床试验。他说:“如果这些试验成功,在未来5到10年内,我们可能能够治愈一部分骨髓瘤患者。”
Orlowski说,他看到的大约80%的骨髓瘤患者是非侵袭性的“标准”(或更低)风险,现在有了比过去几十年更有效的治疗方法,预后良好。他说,对他们来说,“良好的预后”意味着大约15年的生存时间,而剩下的20%属于“高风险”类别的人可能只有7到8年的时间。他说,这些高风险患者最初对治疗有反应,但往往比那些标准或低风险的患者更早复发。
Orlowski说,高危骨髓瘤患者“可以通过分子检测来识别”。“在这些患者中可以看到标准风险患者所没有的分子不规则和突变。”
他说,他和他的同事们正试图了解更具侵略性的形式的生物学,目标是设计新的药物,“将这些患者降低到标准风险”。
大多数患者在治疗后都会复发——“问题是什么时候,”博雷洛说。专家说,目前对药物和其他治疗方法的研究目标是促使患者恢复缓解,并继续延长他们的生命。
一个仍在进行的实验似乎帮助了格林。2011年,她接受了干细胞移植手术,并参与了第二项手术的临床试验。除了保存下来的干细胞,她还接受了她自己的T细胞的输注,这是一种被称为骨髓浸润淋巴细胞(mil)的细胞,它是早些时候从她的骨髓中提取的,在实验室里通过抗体和生长因子的组合“加速”,然后返回她的身体,目的是延长缓解期,延缓复发。
“骨髓瘤起源于骨髓,所以如果我们想要识别骨髓瘤特异性T细胞,还有什么地方比在骨髓中找到它们更好呢”,博雷洛说,他是该方法的先驱并治疗了格林。“这些(抗病免疫细胞)被癌症耗尽,不再能够发挥作用。我们要做的就是取出细胞,激活它们,然后重新注入病人体内。”
在她的干细胞/ mil手术后,格林一直处于缓解期,直到2014年,她又复发了。随后,她开始服用一种免疫调节药物(沙利度胺类药物中的一种),直到2020年,她的病情再次缓解,不再服用任何治疗骨髓瘤的药物。
如今,“我周游世界,过着有趣的生活,”她说。她有三个孩子,七个孙子,一个曾孙,“还有一个和我结婚近59年的好男人,”她说。“我每天都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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