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交媒体上,麦克哈尔·斯维茨向成千上万的粉丝传播了“图书馆快乐”的福音。
以精力充沛的表达和标志性的非洲发型而闻名,Threets展示了他手臂上以书籍为主题的纹身,并在抱着他的一只猫的时候宣扬阅读的乐趣。观众发现他对文学的热情很有感染力,他也从吸引年轻读者中获得了乐趣。
但作为加州索拉诺县费尔菲尔德市民中心图书馆的主管,他面临着新的挑战。他从小就开始参观这个图书馆,现在已经成为无家可归、药物依赖和精神疾病患者的聚集地。
他的一些职责与图书编目和推荐书名几乎没有关系。特里茨说,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提交了170多份事件报告,记录了图书馆顾客的行为:财产损失、骚扰、肢体冲突。
“有好几次,人们会冲到我面前,威胁要用身体推我,”Threets说。他补充说,有一次,一名顾客多次威胁要杀了他——游客们也互相拔出刀来。
他的焦虑和抑郁,从小就有,现在更严重了。他面临着一个不可能的困境:当你的职业压力正在损害你的心理健康时,你该怎么办?
今年3月,34岁的他辞去了这份工作,并在社交媒体上以一种特有的乐观方式宣布了自己的离职。他说:“为养育了我的图书馆工作是我一生的荣幸。”
像Threets一样,全国各地的图书馆员都在努力调和他们为社区服务的愿望与自我保护的需要,尤其是在图书馆已经成为社会服务中心和文化战争的战场的情况下。员工们表示,这份工作的压力源正在导致倦怠和心理创伤,需要一种新的方法来保护员工的心理健康。
华盛顿大学信息学院(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Information School)教授凯伦·e·费舍尔(Karen E. Fisher)几十年来一直在研究图书馆和社区恢复力,她说,这个国家的焦虑程度“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这种情况在公共图书馆也在发生。”
“这不是我想要的”
图书馆是为数不多的室内场所之一,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消磨时间,而无需支付会员费、购买产品或预约。在许多州,比如加州,无家可归的人越来越多,图书馆员不得不在接到通知后立即充当事实上的紧急医疗工作者或心理健康专家。
米斯蒂·琼斯(Misty Jones)是该市公共图书馆系统的负责人,在成为圣地亚哥的图书管理员之前,她曾在一家精神病院担任缓刑官和心理健康技术员。
“有时候,这可能比我的图书馆学学位给了我更好的背景,”她说。
圣地亚哥中央图书馆目前每年接待约50万名读者,但一直受到过量用药、故意破坏、打架和盗窃的困扰。对图书馆工作人员的人身攻击更为罕见,但这种情况确实发生了,这让许多图书管理员感到不安。
琼斯回忆起有一次,一位顾客走近一名工作人员,想问一个问题,她说,“他突然走到桌子后面,无缘无故地打了她的后背。”一名安全官员介入并制止了这一事件,但“心理上的伤害——这才是持久的,”琼斯补充说。
自2006年以来一直在纽约市担任图书管理员的劳伦·科米托(Lauren Comito)说,纽约市的图书馆也面临着一些同样的问题。
“这样说图书馆是件很奇怪的事,但我确实非常努力地不让自己背对着一个出不去的角落,”她说。
圣地亚哥白领工会——市政雇员协会(Municipal Employees Association)的总经理迈克尔·祖切特(Michael Zucchet)说,过去五年里,圣地亚哥中央图书馆发生了两起自杀事件。在这座高层建筑里,读者在工作人员和公众的众视之下坠楼自杀,其中一起坠楼的地点落在了借书台上。2023年,一名男子在大厅外的院子里被枪杀。
祖切特说,在过去四年里,大多数面向公众工作的图书馆员工都获得了10%左右的加薪,部分原因是为了补偿他们在正式工作描述之外所做的工作。
他说,尽管工会做出了努力,“还是有一些人说,‘是的,这不是我报名时想要的。我出去了。”
寻找解决方案
与图书馆顾客之间的冲突越来越频繁和严重,以至于这一领域的人开始研究它们对工作人员的影响。2022年,一项针对全国城市图书馆400多名工作人员的研究显示,近70%的受访者表示,他们经历过来自读者的暴力或攻击性行为。
同年,费舍尔和她的一位同事调查了1300名美国图书馆工作人员,他们报告说,他们经历了8000多起被研究人员称为创伤的事件,如威胁、袭击或骚扰。图书馆工作人员还提到了其他使他们的工作变得更加困难的压力因素,包括与图书馆管理员的冲突、老化的建筑以及禁书的影响。
认识到这些挑战,洛杉矶、丹佛和纽约等地的图书馆系统已经开始使用社会工作者将读者与社会服务联系起来;提供纳洛酮,可以逆转阿片类药物过量;禁止或暂停不遵守规定的顾客;并就如何应对精神疾病和物质使用障碍的迹象提供培训。
近年来,琼斯目睹了许多工作人员离职或提前退休,他承认这份工作越来越困难。但她说,她和她的大多数同事计划坚持下去,因为“公众仍然需要我们”。
本文最初发表于《纽约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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